爱到浓时情已殇

作者:沈南汐

第50和你在一起(大结局)

50和你在一起(大结局)

转年暑假的时候,默默如约去洛杉矶比尔教授的工作室呆了一个月。

比尔教授可以说是她的启蒙老师,有知遇之恩,因此她从来不敢忘记师恩,而且那里也可以让她接触到最前沿的美术信息。

但是,当徐老告诉她,学校要推荐她参加在巴黎举办的世界青年画家油画双年展时,她还是激动不已。

她这两年跟着陈豫北来过巴黎两次,没想到几年之后,她的画终于又要回到这里展览,这让她快乐而欣慰。

受画展组委会之邀,参展的作品除了她的成名作《父亲》,还有她的《那曲记忆》组画,另有的就是她最新创的两幅《新农家》和《丰收》。

《新农家》和《丰收》是她跟随徐老下乡采风后创作的两幅油画,还没有参加过任何展出。

他们采风的地方是爷爷的老家。

两年前,国家出一台了民营企业参与新农村建设的政策,这里是北佳集一团一 重点扶持的贫困县,古老而贫穷的农村面貌已经焕然一新,默默带着徐老和几位同学一起去的时候正值秋天,是收获的季节。画面上金黄的色彩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,村口大爷脸上的笑纹清晰,掉了一半的牙齿泛着黑黄,喜气却是从心底溢到眼睛里。

这两幅画作引起了画坛的强烈关注,观众的反映也很热烈。

法国的《费加罗报》、《法国欧洲时报》等媒体在报道画展的盛况时提到她说:这位天才中国少女的画作又一次震惊整个巴黎,和几年前的一陰一郁伤感不同的是,现在她的画面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幸福的色彩。

而《洛杉矶时报》则自豪地说,华裔新锐油画家陈默菡是南加大的骄傲,这位一陽一光少女已经由青涩走向成熟,她的作品秉承了几位大师的优秀风格,更加写实和独特。女画家那细致敏锐的观察力,不同的生活视角都让她的作品充满了生命的活力,富有朝气和丰富的色彩。

相比较之下,国内的媒体则平静了很多,一则文化简讯则在各电视台的新闻和报纸上轻巧地一带而过。

陈豫北的一惯低调当然不允许她被大肆宣传,他陈豫北的妻子不需要做公众人物。但是默默的作品价格被抬得越来越高却是事实,但最终却只能是有价无市。

除了在洛杉矶拍卖的那组速写,默默的作品还没有流一出去。在a市的省美术馆揭幕时,她的那组《那曲记忆》和新创作的两幅油画也只是做为特邀展品展出。

徐非染大师前去参加揭幕式时,笑着对陈豫北说:“陈先生,把这孩子留在我身边,是不是您很不放心也很辛苦?”

有几次默默随导师出席大型活动,陈豫北曾同行,实在没时间时,他也会派自己的得力助理跟随,故此徐老有此一说。

陈豫北脸上略为有些不自然,却仍是很谦逊地说:“哪里,我是仰慕大师的风采,跟随您到艺术殿堂接受心灵的洗礼。”

虽然是马屁,仍听得徐老哈哈大笑。

上次去巴黎参加画展,陈豫北出动私人专机陪着默默和徐老一行在巴黎呆了几天。他对小妻子的周到呵护,对徐老的谦恭尊重,都让这位画坛巨匠印象深刻。之后这位善解人意的老人便尽量减少了默默的外出活动。

在默默读到研二下学期的时候,徐老和她说,如果她愿意,可以继续读博,但默默不想读了。

她和徐老说,她会经常来工作室跟他学习 ,自己也会继续拿画笔,但是现在她更想做的是陪伴在陈豫北身边。

徐老虽然遗憾,但是知道她心意已定,便说这个名额会为她保留,什么时间想读都可以。

默默忍着不舍,诚恳地说:“老师,我是您关门弟子,什么时间去您那儿,您都得为我开门。现在趁年轻我想跟着他几年,好好照顾他,等我跑不动了,我会安定下来。”

徐老哪有不同意的道理,拍拍她的肩说:“去吧,做你自己想做的事。”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。

随着北佳的扩张和发展,陈豫北忙碌的不像话,俩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,每次看到他出差或是开会回家累得疲惫不堪,她的心都隐隐作疼。

这是她的豫北叔叔,她不想他这样累,起码,在他累的时候,她要陪伴在他的身边。于是默默产生了跟在他身边的想法。

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陈豫北听时,陈豫北却不同意。“你是我太太,在家养尊处优是应该的,男人就应该出去做事业啊,你还小,好好读书就好。”他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说。

“我还年轻,不想呆在家里,也不要再读书了。再说,咱们不是暂时不要,不要宝宝吗,所以我想跟在你身边。”她蹭在他的怀里,小声反抗着。“而且,而且……”后面的话,她忽然说不出来了,便依偎在他怀里不吭声。

他低头,用指尖儿挑一起她越来越尖瘦的下巴,看到了她眼里的雾。

“而且什么?好好说话哭什么?”他心疼她,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流泪。

“我,很想你。”说出这句话,眼泪就流了下来。

从他渐渐忙起来,大多数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呆在家里,睡觉的时候没有他的怀抱她很难入睡,有时候想他会想的心脏疼,疼的一身汗,但是她却咬牙不给他打电话,怕他在开会或是见什么人不方便,她不想打扰他的工作,更怕他为自己担心。

就这样,好多的委屈在舌一尖滚来滚去,什么都说不出来,最后只剩下这句“我想你”。

陈豫北紧紧搂住她,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涩。

这么多年来她是在他身边长大的,他们极少分开。他习惯身边有她,她更是习惯有他的呵护,但从北佳总部移到京城之后,工作上的事慢慢多起来,全国各地的跑,有时候出国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,想一抽一时间陪她吃顿饭都难得。别说她还是个孩子,依赖一性一那么强,就是他自己也是极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,如晚上能回家抱着她睡一觉还好,如出差在外地,他则是忍得难受。他对这小东西的惦记和牵挂,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。

现在都被她这一句“我想你”给勾了起来,心底一下子就柔软得厉害。

“那好吧,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。”他没有再想什么,伸手把她抱在怀里,算是答应了。

“真的吗?”她眼里还泪,抬头惊喜地问。

好久没用摧泪弹了,没想到他这么不仅磨,一下子就投降。

唉,真是越老越不禁事儿。

早知道就多磨几声不用这招儿了,省得让他以后抓住这事儿取笑她。

“当然。你是陈豫北的老婆,你想怎么样都可以。实在不放心,就天天二十四小时紧一逼一盯人吧。”他故意逗她。

她羞红了脸,轻轻捶打着他的胸:“胡说,才不是你想的那样,人家是不放心你嘛。”

什么人嘛,总是误解她的好意。

那天去爷爷那儿,爷爷叨唠说豫北太累了,有一次胃病犯了,被送到医院住了两天,因为怕她和家里担心,所以谁也不知道,还是老爷子的一个朋友的儿子偶然露出了话头儿,他才知道这事儿。

她一直知道他身边的人都是工作上的一精一英,却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可以照顾他的生活。

事实上爷爷是提醒她吧?

北佳的人都挺打怵陈豫北的,别看陈豫北对着默默心柔面软的,可是陈豫北在北佳内部总是给下属一种淡漠疏离的印象,真要遇到什么事情想劝陈豫北休息什么的,身边没哪个人敢开口,唯有一个金雅芹已经退休了。身边人对他虽然不至于像老鼠见了猫,但他那冷峻的脸,淡淡地扫你一眼,就会让人恨不能咬下一半舌头。

默默正因为了解他的个一性一,才突然间萌生出跟在他身边的念头;另外,她也实在是想他,不想和他分开。现在见陈豫北痛快地答应了,心里一片光明。

不久后她和梅雨说了,梅雨当然是支持的。她才不要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,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,比什么都重要。

于是默默还没开始上研三,就基本上是跟在陈豫北身边了。

白天她是陈豫北的私人助理,晚上是暖床 的小一美人。

为了当好这个私人助理,她认真的学习 帮他处理一些事务,事无具细,都力争替他安排妥当。

她的毕业论文都是一抽一晚上时间写,陈豫北在书房办公,她就躲在一角写自己的报告,有假期或是回京城时,她会跑到徐老的画室窝几天,徐老舍不得这个得意弟子也只能随她,好在她时常有作品出来,这让他很欣慰,要她毕业时按时去答辩就可以了。

当然,唯一没有扔下的,就是她走到哪儿速写到哪儿的习惯,哪怕是跟着陈豫北开会,她没什么事儿,都是坐在一角拿着个本子画周围景色和人物动一态 。

有一天陈豫北看到了,翻了翻,很是惊讶。

放在家里画室的那一摞速写本子都编了号。

陈豫北和下属开会,陈豫北和人谈判,陈豫北处理文件,陈豫北对着电脑沉思;有他们去过的国家和城市的风土人情,有对手公司和合作伙伴的人物场景。维妙维肖,生动活泼,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人物神态,非常写实。

每张速写的右下方都标着时间和地点及一行文字说明。

默默的字和陈老爷子的字非常像,更漂亮娟秀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日记。”

“嗯?”

“将来留给我儿子看。”满身铜臭气的笨大叔,没看到过有人用速写记日记的吧。

陈豫北微笑,第二天吩咐人把她画室小心地加了把锁,指定专人负责打扫,平时不准外人进出。

“为什么?”她不解地问。

“据说,市面上陈大师作品的价格已经涨到六位数,哪怕随便一张速写都被行家挖来收藏。这屋子里随便一张纸都很值钱,这可是要留给我儿子的财产,我要保护好它们。”陈豫北一本正经的解释把默默笑倒。

真是一奸一商啊,开口闭口谈的都是钱。

有一次他陪她出席美协的举办的一个高级别活动,竟然被介绍成“青年画家陈默菡的丈夫”,这让陈豫北哭笑不得,跟在他身边的助理更是愕然。

这真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。

陈豫北略做调整便很快适应了这个事实,顶着陈默菡丈夫的名头和那些著名艺术家们一交一 流起来如鱼得水。

此事经陈豫北助理的渲染,更是演绎的厉害,在陈豫北的圈子里可是热闹过一阵子。

特别是商荣辉,捏着嗓子在那儿说:“哟,都沦落到陈默菡的丈夫了!先生您贵姓啊?”一双桃花眼笑得那叫一个欠扁。

但是陈豫北非旦没有不好意思,反而相当的骄傲:“这孩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!你们媳妇再好,那是你们丈母一娘一的功劳,关你们什么事儿!”

一句话打发的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个个目瞪口呆,郁闷了好几天。

原来这才是重点啊,人这媳妇是他自己养大的,千好万好都是在夸他自己好嘛。

都不由得感叹,这老牛啃嫩草好处还真是多多呢。

此事被转载传回默默耳朵里后,她只是笑眯眯地掩口一乐,去厨房调了一杯柠檬水给陈豫北解酒,然后跪坐在他的背后轻轻地给他做着头部按摩。

陈豫北被她那双的小手按的舒服,不由得感叹一声:“唉,还是自己养大的媳妇贴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