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首长夫人

作者:南宫晚晚

002章:输-赢

  盛夏夜晚,僻静高级私人会所并没有因为喧闹宴会而失去应有优雅,独特交错小花园里灯光暧昧,四处都能听见大都市里少有虫鸣嘶叫。
  昏暗柱子后,颜情安静站着,许久都不曾动一下,鼻息之间是两个人缠绕一起气息熟悉却并不暧昧,终于还是相信了那句话,两个人明明面对面站一起,心却可以隔了一个天涯又一个海角。
  踩着半高高跟鞋,脚心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,看来自己跟那些漂亮高跟鞋终究无缘,也难为了钟小双这些年坚持,费心思想要把她调教成一个名门淑女,到头来还是灰姑娘一个。
  偏着头,她看着远处地势高处那一幢幢独栋别墅,稀疏灯火照亮了那黑暗一角,却是异常温暖。
  不记得是谁说过,只要有光地方就有家,犹记得当年她这么跟傅丞熙说起时候,他搂着她万般温柔向她承诺,以后一定会给她一个家。
  一个不需要多大地方,有光,有温暖家。
  可到头来,他对她承诺过那些誓言,全都成了残忍笑话,取笑着她无知和愚蠢。
  微凉手落她精致容颜上,刚一碰到她脸,她便别开头躲闪着,甚至不愿他碰触一下。
  苦笑了声,他低垂着眸,昏暗角落敛去了灯光,也仿佛敛去了所有世俗成见和眼光,可以让他毫无顾忌看着她,无声倾诉这五年来隐忍执着和念想。
  记忆里他爱是那几年他和她部队日子,一头短发衬得她原本精致娇俏小脸灵动而张扬,那个时候他便明白,她也许天生就该是那副样子,野性中带着几分惹人怜爱娇媚,不用名门淑女温柔,也不用世家小姐高贵,都可以触动男人心底柔软一角。
  刚刚宴客大厅看到她时候,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,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时候,他出席她生日宴,她也是这般模样出现他面前,一头精简短发,娇俏脸上挂着骄傲而明媚笑容,那样美丽曾让他惊为天人!
  如果不是因为江清璃出现,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,也许他和她之间,不会走到现这一步,不会一痛那么多年。
  只是很多时候,很多事情从来都没有如果。
  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是不能原谅我吗?”明知道不可能,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个谅解,即便从她嘴里得到不能这个否定词,他也心甘情愿,至少可以知道她是否还乎着那些过去,是否还乎他。
  “原谅?”冷然抬眸,她直直对上他深沉视线,看到那张依旧温柔依旧情深俊脸时候,她讽刺扯了扯嘴角,精致容颜仿佛插满了锋芒:“傅先生,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事,不用这么低声下气来求我原谅。”
  “是啊,做了那么多错事,你又怎么可能原谅我呢?其实有时候静下来一个人想想,我也无法原谅自己。”
  无法原谅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幸福男人,却牵着另一个女人手转身离开,把她一个人抛弃身后。
  “何必庸人自扰呢?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大人格魅力让你有机会作践自己。”即便被拔光了全身刺儿,她依旧还有牙尖嘴利一张口,即使是这种时候,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那般软弱那般狼狈。
  很多年前,傅丞熙走以后,她便告诉自己,不要为任何一个男人低声下气,也不任何一个男人面前曝露自己软弱。
  “你啊,还是跟以前一样,刀子嘴豆腐心。”苦笑了声,他抬手轻抚上她眼角,那双美丽琉璃眸子,没有了当年明媚也没有了对他爱慕,有仅仅只是对他怨恨和疏离,胸口痛无声蔓延,哑着嗓子,他微微叹了口气:“我当年不告而别,还欠你一个解释。”
  “不需要!傅先生这样大人物刻意跟我这种小人物解释,可就降低身份了,你还是别折煞我了!”别开头,她微微扬起下巴深吸了口气,压下胸口被牵动疼。
  那一年,他不告而别时候,她正躺医院急救室里,一度心跳骤停。
  人伤心死,打那以后,她便不再相信男人嘴里说任何一句话,不相信所谓誓言所谓承诺。
  五年时间,他们都说时间可以治愈所有伤痛,只有她自己明白,有些伤痛,即便伤口已经愈合,想起时候总还是会隐隐疼。
  那个坎,终究还是过不去,不论时间长久,不论今夕何夕。
  对他,不是不恨,只是越恨越是让自己看明白自己还爱着那颗心。
  人啊,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。
  糯糯嗓音飘他胸口,十年如一日依旧还能搅动他心,轻颤着伸出手,他柔柔倾过身把她搂入怀里,心里很清楚,这或许是后一次抱她了。
  她他生命里驻扎了那么多年,已然成了他心里一块疙瘩,怎么都抹不去,不管他身边站着人是谁,不管他哪里,她位置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取代。
  佛家有七苦,生老病死怨憎会,苦莫若……求不得。
  而她,便是他苦。
  “小乖,对不起……”静默了良久,所有话到了嘴边,终演变成那三个没有价值字眼。
  他欠她,远非这三个字所能抵消,无法弥补那些无形伤害。
  温家那么多年隐忍,F市五年坚持和无奈,还有那从未遗忘过思念和牵挂,看到她那骄傲而凉薄模样时,他才恍然明白值得与不值得之间差别。
  一步错,步步错,到头来万般皆落索。
  轻颤着瞪大了眼,她苦等五年,本以为自己等是这一句对不起,等是那一声解释,却没想到,那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候,心里建起城墙层层坍塌。
  苦涩扯了扯嘴角,她挣扎着想要从那温暖怀抱里脱身,却没想到念旧男人收紧了手丝毫没有就此松手迹象,鼻息间是那熟悉却又陌生气息,拨动着她隐忍神经,而她却无法再纵容自己因为这个男人再痛一次。
  “放手!”微微拧眉,她冷声开口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还眷念着过去模样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软弱。
  扭动着,她反过手去掰他扣腰上手,甚至不顾是否会扭伤手臂,无功而返,她几乎是下意识曲起膝盖狠狠朝他下腹顶撞了过去,他闷哼了声同时,张口就他脖颈上咬了一口!
  忍着疼,傅丞熙苦笑了声,终还是松了手,拧着眉直起身垂眸看着张牙舞爪小狮子,暗沉深邃眸底依旧是那十年如一日温柔缱绻,肆意纵容,还有,让人看不懂疼痛和无奈。
  “傅丞熙,你以为你是谁,少我面前装出一副旧情难忘模样,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江清璃,就不要总是装得那么情深意重,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恶心!脚踏两只船可是技术活儿,你还没那个能耐驾驭我!”仰着头,她毫不客气把心里积怨脱口而出,也把自己重锁了那个冷冰冰世界里,再不容许任何人踏入。
  靠得这么近,他垂眸看着她,意外她此刻澄澈眸光里看到了曾经他再熟悉不过依恋和爱慕,也看到了那隐忍恨。
  她还爱着他,只是把对他爱,藏得太深,深得让他以为她对他只有恨,却忘了爱恨本是一体两面。
  有多少爱,才会生出多少恨。
  只可惜,如今他,已经没有了选择和重开始权利。
  猛地站直身,她转过身径直从他身边走过,踩着急促步子离开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  看着那消失昏黄光线里身影,傅丞熙苦笑了声,全身上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,无力靠柱子后,鼻息间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馨香,脖颈间缓缓蔓延疼和心跳纠缠一起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。
  而谁都没有看到,来时走廊拐角,一道身影静静坐轮椅上,看着角落边相拥两人,停轮椅上手,骨关节森森泛白,美艳容颜灯光下闪着凛冽寒光。
  本以为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,时至今日她才明白,那个驻扎傅丞熙心里人,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,而她他身边五年,那个位置,她一直都取代不了。
  轻颤着手,她推着轮椅缓缓往回走,轮子转动一下,她便把那抹恨意和嫉妒生生压了下去,直至可以控制自己情绪时候,才摸出一旁袋子里手机,调出号码给傅丞熙拨了过去,电话刚一接通,她便忍不住抢先开口,软腻声音里已然听不出丝毫情绪:“丞熙,时间到了,我爸妈他们都过来了,你哪里?”
  “你哪里?我马上过来!”听到她回答后,傅丞熙挂了电话,从黑暗中走出,温润俊脸已然收敛了所有情绪,再度恢复了一贯随性和优雅。
  长长走廊上,江清璃远远看着朝这边走来身影,抬手摆了摆手,好不容易才扯了个笑容出来,安静等待他走了过来。
  走廊浅黄灯光他身上洒下淡淡光晕,温润清俊男子一身黑色西装,笔挺而优雅,举手投足间是成熟男人性感魅力,她看着这个自己爱慕了多年男人,她为他付出远远比颜情多,可终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他心里总是占据不了那个唯一位置。
  如果不是这一双站不起来双腿,他恐怕不会留她身边,而她恐怕也留不住这个像风一样男人。
  走上前,傅丞熙看着轮椅上温婉女子,微微一笑,蹲下身替她整理好膝盖上打了褶皱裙摆,动作轻柔,和往常一样体贴周到。
  低垂着眸,昏黄灯光下,江清璃看着他白色衬衫领口那一抹浅浅粉红,心口狠狠一抽,像是抓着了丈夫出轨妻子那般,妒火胸口燃烧,脸上笑容却愈发娇媚,伸过手,她替他整理了下衣领,看到那浅浅牙印时候,手指僵了片刻,很回神过来,整理好领子,让那一抹粉红贴脖颈牙印上,完美隐藏痕迹,也隐藏了自己此刻心思。
  感觉到她动作,傅丞熙微微一愣,抬眸对上她娇柔笑容,他淡淡一笑,起身走到她身后,推着她往宴客厅走。
  “丞熙,如果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,你还会像现这样爱我吗?”攥紧了手,她柔声问着,即便知道答案永远都那么敷衍,她还是傻傻信以为真。
  “会。”淡淡一个字,五年都不曾改变,仿佛表达并非是他心里所愿,而只是一个客观事实。
  他会爱她,而不是他爱她,只是一个字,差别却是那么遥远,冷冷扯了扯嘴角,江清璃不再说话,扬起脸上笑容,渐次收回。
  ——《第一首长夫人》——
  二楼阳台处,两道身影安静站阴影里,居高临下看着楼下花园,独特回旋设计,让他们可以清晰看到楼下风景,欣赏了一出好戏,静默两人谁都没有开口。
  前方倨傲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,肩章上闪亮星星灯光下反射着尖锐光,一如某人此刻脸上凛冽神情。
  唐禹抬眸看着转身下楼男人,微微叹了口气抬脚跟上,刚刚看戏时候他一直琢磨着他脸上那高深莫测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,来时候他才从长公子那儿得知,小五公子对那丫头是动了心思。
  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了,既然是动了心思女人,怎么还能这么由着她别男人怀里张牙舞爪使小性子,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楼下两人脸上神情,可从那争锋相对对话里不难感觉到那丫头对傅丞熙隐忍感情。
  现可倒好啊,还插了个江清璃进来,三个人战争里,他实好奇小五公子会不会往里头插一脚进去搅和搅和,真要是那样话,恐怕就有好戏看了!
  “小五……”了一步,他和他并肩下楼,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字眼开口:“你要是真对她是认真,就不如趁他们窝里反时候一举拿下,速战速决嘛!要是不行话,直接先斩后奏好了!咱们这群人里头,强取豪夺什么又不是没做过,你看看沈重言那家伙强抢来女人,刚开始时候寻死觅活,到后不也还是一样对他服服帖帖,你要是狠不下心来,我帮你动手,打包了送到你府上去,先把她变成你女人了,还怕她不从了你么?”
  “闭嘴!”沉着脸首长大人冷冷吐出两个字,阴森森侧脸棱角冷硬得足以凝成坚冰,一旁出着馊主意唐禹心虚看了他一眼,这森冷声线里顿时一怵,识趣闭上嘴。
  侧门走廊上,走前头身影徒然顿住脚步,后头云里雾里跟着上来人差点儿撞了上去,抬头时候便听到公子冷冷开口:“老子是军人,不是土匪,把你们那点儿心思给我收敛收敛!”
  “咳……”唐禹低头轻咳了声没敢再吱声,心里却忍不住嘟囔,以前他们不也是这样么?见着喜欢女人,一个两个都不择手段非得弄到手为止,怎么落那女人身上反倒是区分出土匪和兵区别来了?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?
  虽然他不否认,平常一群人一起,小五公子都是看戏成分居多,偶尔做做英雄救美好事,可却从来没有他们那样坏心眼儿,只是这回怎么这么重口味,看上傅丞熙女人了?!要是让那几个家伙知道,还不乱翻了天了!
  近为了那批器械事,他们几个难免要跟傅丞熙打打交道,扯上了那个女人,他还真担心会闹出什么事儿来!
  仔细斟酌了下,身为发小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:“小五,那可是傅丞熙女人……”
  走前方男人顿了顿,侧过身看着他,妖冶桃花眸眸光冷冽,邪肆薄唇轻扬起凉薄弧度:“你确定?!”
  “额……”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句,唐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,就他们三个那么复杂关系,他怎么知道那女人是不是傅丞熙女人。
  “禹子,强取豪夺手段只能征服一个人,却征服不了她心。心都不,公子我要人做什么?温水煮青蛙,你自己好好琢磨。”似是不想多跟他说什么,他冷冷转身踏进宴客厅,找了个僻静角落,把自己隐没角落里盆栽后,丝毫不想加入豪门间这虚假应酬和逢迎里。
  对于颜情这个女人,打从相亲大战那一次开始,他便知道她不是一只温驯猫儿,也恰恰是因为带了爪子,他才倍感兴趣,随着两个人接触,他渐渐发现,她那没心没肺笑脸下掩藏着不为人知伤痕,许是因为隐藏得很好,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开心那一个。
  那天野外集训时候遇到钟小妞,即便她明里提醒他那个女人已经明月照沟渠了他都没放心上,直到那天中国会会所里看到傅丞熙,她整个人完全失去了以往该有冷静和自制,甚至连说话声音都变得那般尖锐,仿佛像一只浑身竖满了刺刺猬,屏蔽着所有人靠近,那样冷漠而闪烁眼神,把那双美丽琉璃眸子蒙上了一层雾,不再澄澈清明。
  看着她傅丞熙面前落荒而逃,那么狼狈又那么骄傲,像个孩子似地,他突然觉得胸口跳动心狠狠抽了一下,嘴里咬着棒棒糖酸得他几乎掉牙!
  也是从那个时候起,他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他潜意识影响力,已然不是普通相亲对象那么简单。
  当他向大哥要她机密资料时候,他怕是早就知道了傅丞熙和她关系,否则也不会这么就把那些资料弄了出来,五年前那一场意外,恐怕连傅丞熙他自己都不清楚吧,倘若他知道,那么现他真正要负责人就不会是江清璃了。
  一如唐禹所说,他们那群家伙以前确实是没少做强取豪夺事情,只是这一招对她来说只会适得其反,她那么倔性子,他若是真把她给强抢了占为己有,恐怕她会恨死他,到时候他是一辈子都得不到她心了。
  从小到大,他要什么有什么,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缺,遇上她这么个得不到女人,他才会来了兴致,耐着性子慢慢收服,把傅丞熙从她心里一点一点剔除,然后把自己扎根进去,相比较于慕老七所奉行狩猎政策,他喜欢温水煮青蛙徐而图之,只要时间足够,到头来她还是属于他!
  只要是他想要,就没有得不到,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  而时间,他有是。
  正对面偏厅门口,傅丞熙推着江清璃走进热闹客厅,因为江家家长到来,宴客厅里忙着攀关系人是比之前热络,生怕落于人后,沾不上一点光。
  温家代表来是温老爷子长子温其夫妇,温其是外交部高官,温夫人又是人大常委,两人都是平常闻联播里常见面孔,他们一出现,会所工作人员便要求场记者停止拍摄,涉及到政府高官,民不与官斗道理没人不懂,即便大伙儿有心要抢闻头条,也没人敢这种场合得罪人。
  两方家长都出现这么个晚辈生日宴上,已经有不少人猜到了内里乾坤,豪门之间商政联姻并不少见,只不过江清璃身有残疾还能嫁到这么个完美豪门公子,几分为情几分为权,明眼人都看得明白。
  略略扫了眼场内觥筹交错身影,唐禹好奇找着颜情身影,生怕等会听到两家联姻消息后,她会控制不住,好歹是小五公子看上女人,总不能让她这种场合里丢了脸面。
  “又不是你女人,你操什么心!”角落里,勾着玻璃杯男人垂眸看着杯子里白开水,凉凉哼了句,昏暗角落,高大盆栽遮去了他脸上深沉神情。
  被人洞穿心思,唐禹脸色有些尴尬,讪讪笑了笑,“是是是,你女人我操什么心,不过你真不怕她等会大闹一场么?到时候丢可不仅仅是温江两家脸面了!”
  “她不会。”如此肯定而自信语气,让唐禹微微有些讶异,正当他想问问什么时候,却听到公子继续道:“她比谁都爱惜自己羽毛。”
  所以即便再难过,她都不会为了傅丞熙这里大吵大闹砸场子,虽然他不否认他确实是有心带她来砸场子,只不过依着她性子,她恐怕不会如他所愿。
  很多时候对于这个女人他总觉得有些头疼,任性起来嚣张又无所顾忌,可是理智起来却又比谁都冷静自制,两种极端也造就了她性子上极端。
  奢华璀璨水晶吊灯洒下淡淡光晕,因为傅丞熙和江清璃再度入场,喧闹客厅里渐渐安静下来,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,看着他们走到台下,让道客人这才侧身站回到自己刚才位置上。
  江清璃父亲江荣看着轮椅上宝贝女儿,再看看温雅有礼傅丞熙,自豪而满意笑了笑,江夫人对眼前这个对宝贝女儿不离不弃男人也是赞赏有加。
  助理上前来和江荣交谈了几句后,江荣点点头,转身看向上方让宾客安静下来会所经理,待他为江清璃道完贺之后,他才接过他递来麦克风,走到正中位子,笑容和煦开口:“感谢各位今天来参加小女生日宴,我这个宝贝女儿前些年出了点意外,医生说她还有很大机会能站起来,为了她当父母没少操心,这些年也难为我们丞熙她身边照顾陪伴,我这个当父亲也很是感激,今天呢我这里向大家宣布个好消息,那就是丞熙和小女正式订婚,至于婚期,还要照顾他们俩工作安排,届时婚宴还望各位赏脸出席,谢谢大家!”
  身为常委江荣能这般客套毫无官架子为女儿订婚致辞,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儿宠爱,而此次联姻对象又是京城大家族温家,消息一出,全场一片哗然!
  偌大宴客厅里,议论声此起彼伏……
  静默站着,傅丞熙略略扫视着场宾客身影,梭巡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颜情身影,握轮椅把手上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,此时此刻他,已经再没了出路。
  麦克风被递到了江清璃手里,她礼貌看着场宾客,客套说了几句话,娇柔而礼貌声音回荡大客厅里:“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生日宴,能请大家见证我们订婚仪式是我荣幸,我和丞熙很早就认识了,这些年也都是他一直身边照顾我关心我,可以很肯定说,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我,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,但是我能为他承诺,我可以当个让他骄傲好妻子……”
  听着她细细讲述着过去那五年她和傅丞熙之间过往,颜情站钟小双身后,低垂着头静静听着,凉薄脸上看不到多少表情,可也只有钟小双明白,那只抓着她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。
  所难免一劫,无可逃避,除了让她自己去面对之外,她能做也只是借她一个怀抱,让她一次哭个够。
  这些年她她身边,比谁都清楚她和傅丞熙之间感情,只可惜命运弄人,江清璃出现直接导致两个人走上了不同道路。
  侧过身,她挡去了台前某人那深沉眸光,微微叹了口气,握着颤抖手加重了力道,仿佛是想借此让她撑到后。
  “丫头……”钟小双轻唤了她一声,看到她颤抖眸光时候,还是觉得心尖疼了起来:“不要这样,你值得好,既然已经回不到原来地方,那就狠心一点重开始。”
  轻扯了扯嘴角,颜情苦涩抬眸看向前方那道熟悉身影,轻眨了眨眼,直到眨去眼底苦涩后,她才轻笑着看向担忧钟小双,娇俏脸上已然没有了刚才隐忍难过悲伤,有只是大悲过后淡然,就好像是把悲伤都抓了起来关小黑屋里,屋外头阳光明媚。
  “我没事了。”深吸了口气,她转头看了眼身后沉默不言温以雍,不想站这里当人家电灯泡:“我等会过去道声贺就回去了,明天还要回部队,要早起呢!”
  “好。”点点头,钟小双不再多说什么,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盆栽后站着身影,微微拧眉。
  见死不救男人,该他英雄救美时候怎么就躲着了!
  和她有同样纠结唐禹,也是一脸纳闷看着一旁沉默男人,却是没敢问出口。
  安静宴客厅宾客道贺声中渐渐热闹了起来,颜情转头看了眼角落里站着首长大人,勾起侍者盘子里酒杯缓缓上前。
  每走一步,脚跟就疼一次,也恰恰是这样疼,提醒着她坚持到后,脸上扬起笑容礼貌而凉薄。
  “恭喜你们!”举着酒杯,她淡淡看了眼一脸喜悦而得意江清璃,几乎是用全身力气把钟小双这几年交给她名门淑女套路,武装到牙齿坚强和骄傲撑着她抬起头看向傅丞熙,哽喉咙口苦涩终化成了淡淡一声:“恭喜!”
  只是这么简单两个字,她却仿佛觉得用了她一生力气,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,意味着她要和过去划上休止符,不论她是否愿意,都必须终结于此。
  “明天还要回部队,我就不多呆着了。”礼貌看向江清璃,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候,江清璃却突然开口挽留:“颜颜,我们能单独聊聊么?只是一会儿,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,等会我让会所工作人员送你回去。”
  犹豫了片刻,颜情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  “丞熙你去招呼宾客吧,我和颜颜聊几句,我们等会就回来。”轻拍了拍傅丞熙手,江清璃看了颜情一眼,推着轮椅往偏厅走。
  走到她身后,她抬手去帮忙推轮椅,江清璃礼貌道了声谢。
  ——《第一首长夫人》——
  装潢华丽偏厅一侧有电梯通往二楼,江清璃让颜情推着自己进了电梯,二楼客厅外有个宽敞露天阳台,灯光从头顶树立两侧铁艺罩灯上投射下来,暖意融融。
  阳台一侧有铁艺楼梯通往一楼花园,欧式风格设计清淡雅,楼梯两侧白色铁艺架子上种植着不少小盆植物,抬眼望去,绿意葱葱。
  垂挂门边木风铃夜风中清脆响着,和一侧宴客厅里传来音乐声缠绕一起,竟十分动听。
  拨弄着架子上一小盆圆圆绿绿铜钱草,江清璃转头看了眼站身后身影,淡淡眨了眨眼,挂脸上公式化笑容缓缓敛去,“颜颜,我今天很开心,因为我和丞熙终于订婚了。”
  “嗯,恭喜。”握紧了手里珍珠手拿包,小小一个个圆润珍珠勾织掌心那般大小手拿包外层,微凉却并不扎人。
  “我觉得你这一句恭喜,也许并不是真心,因为你还爱着他,而我却得到了他,这样结局并不是你所期待,你等了他五年,等来却是我们订婚消息,此时此刻你恐怕高兴不起来,只不过你这一声恭喜,我还是要收着,毕竟我和丞熙订婚,确实是件喜事。”
  “所以呢?”微微拧眉,颜情抬眸看着面前表里不一女人,从五年前看到她出现傅丞熙身边那一刻起,她便知道,江清璃这个情敌会是她强劲对手。
  果不其然,美丽白天鹅终于战胜了丑小鸭,一举腾空而上,拥有了那一片她一直仰望苍穹,她肆意翱翔时候,她还匍匐那片泥泞里,苦苦守候,苦苦执着。
  她用那双腿留住了傅丞熙,而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她,被挤出了那个圈子,孤零零圈子之外,看着他们彼此恩爱。
  很多时候她总是问自己,颜情啊颜情,这样爱情就是你想要吗?傅丞熙世界里,倘若你不是唯一那一个,你是否能忍受得了那被分割成二分之一残缺爱情和自尊?
  五年时间,她都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,而唯一想明白却是,她恨着傅丞熙事实。
  “所以,这场我们两个人战争,我赢了。”耸耸肩,江清璃一副胜利者姿态俯瞰着她这个失败者,美艳脸上得意而嚣张:“不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,你依然不是我对手。”
  “是吗?如果你真赢了,何必此跟我炫耀?”轻嗤了声,她凉凉看着江清璃,琉璃眸漠然凉薄:“傅丞熙恐怕并不爱你吧,否则你这里跟我示威什么?其实大家都明白,他肯屈尊降贵站你身边,无非是因为他对你自责和内疚罢了,即便你赢了又如何,傅丞熙不爱你这还是一个你赢不了事实。”
  傅丞熙不爱她她一直都知道,这一次他回来,她比以前看得加明白,只是他不爱却还是选择为江清璃负起责任,横他们之间无奈选择,残忍把彼此拉得远,终分出了两个不同世界。
  江清璃是他摆脱不了责任,而她却骄傲不能承受江清璃插入他们之间感情,三个人纠结而对立关系,终于被下成了一盘死棋,再无回旋余地。
  她恨傅丞熙当年不告而别,却因为自己骄傲自尊而无法恨得彻底。
  命运弄人,有些事情容不得他们选择,所以终走到了现这个样子。
  那些残忍事实被她戳破,江清璃就像只斗败却死不甘心公鸡那般,扬着头怨憎瞪视着:“即便他现不爱我,但是以后他还是会爱我,不管怎么样他一辈子都会我身边,而你却什么都得不到!我和他有一辈子时间,我有是信心让他爱上我!”
  “我为你自信鼓掌!”轻拍了拍手,颜情戏谑扬起唇角,“既然你那么自信,那你就努力一点吧!你们以后会如何,都跟我没关系。你们是你们,我是我,不要混为一谈!有时候炫耀往往是为了掩饰得不到心虚,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,我会很看不起你,毕竟不管怎么样,你曾经是我想要超越目标,别让我觉得我找了个差劲对手。”
  “是吗?我可不这么认为,只要你一天还我们面前,你就会一直是我们之间障碍,所以,我只能努力一点,或者说,不择手段一点,让傅丞熙讨厌你,远离你,然后忘记你。”
  那么她便可以乘虚而入,既及解决了她这个万年情敌,又让傅丞熙接受她,一石二鸟。
  挑挑眉,她看着她转过轮椅抵楼梯口,骄傲而得意看着她,“颜颜,我们打个赌如何?看看傅丞熙到底会乎谁。”
  “可以,如果你想死话。”冷冷看着她按下了轮椅刹阀栓子,颜情轻扯了扯嘴角不忘提醒。
  女人那些手段她CC小说里没少看过,对她来说不足为惧。
  “我不想死,只是想再一次赢你而已,或者说,利用你,来赢丞熙心。”她朝她妖媚一笑,得意而无惧。
  话落时,她猛地抬手推了一下楼梯扶手,失去控制轮椅咔哒一声从楼梯第一阶梯滑落,伴随而来还有女人尖锐尖叫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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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额,完了,表拍我!肉就留着明天继续吧!求支持求勾搭~有虾米意见可以提哦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