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宠妾

作者:假面的盛宴

第85章

  乱走?

  她晚上值夜, 能往哪儿走。

  起先瑶娘还不明其意, 可见玉燕慎重其事的样子, 也不好多嘴询问, 只能将疑惑按捺在心。

  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她上值的时候,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
  *

  留春馆里,只那屋角处亮着一盏宫灯,晕黄色灯光衬着这满室樱粉色纱幔,平添了几分暧昧之意。斗柜上,一尺多高的鎏金兽首三足香炉里, 香粉已经点燃, 奇异幽香从兽首盖钮下的镂空莲瓣里静静飘散出来, 熏得满室香气。

  胡侧妃穿着胭脂红色云雾绡束裙,肩披同色薄衫的外衫。一头如云长发尽皆披在身后, 只鬓角处簪了朵花,添了几分妩媚,几分妖娆。

  她半俯在晋王腿侧, 抬着玉颈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男人。

  晋王穿一身玄色锦袍, 衣襟与袖口处俱用金线绣了繁复的花纹。一头乌发尽数拢束在头顶, 用一只白玉冠扣着, 更显得其面如冠玉, 俊美无俦, 宛若神祗。

  较于胡侧妃这身只适合在闺房中穿的衣裳,无疑晋王的装束要正式许多。

  此时的他,呈放松之态地靠坐在软榻上,俊目半阖,眼帘低垂,似漫不经心,又似在想什么问题。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大掌隔于案几之上,时不时敲击一下。

  “殿下……”胡侧妃娇唤了声。

  晋王只是扬眉看了她一眼,就收回了目光。胡侧妃霞飞双颊,**着一种异样的春情,她一只手在晋王腿上来回游移着,说不尽的缠绵。

  “殿下……”

  胡侧妃有些难耐地又叫了一声,可晋王依旧没有什么动静。她咬了咬嫣红的下唇,手撑着软榻站了起来,依偎到晋王身边。

  以一种谦卑、仰望的姿态。

  到了此时,晋王才终于正视她。

  灯光下的晋王,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,幽深的眼眸像似黑洞也似,吸人心魂。

  胡侧妃目眩神驰,心潮澎湃,竟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制。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,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,口里发干。

  “殿下……”

  胡侧妃的脸更红,凤眼里仿佛能滴出水儿,纤白的手指在晋王胸前打着圈儿。

  一圈儿又一圈儿,渐渐滑入了衣襟里,看得出今日晋王心情似乎不错,只是垂眸看着衣裳下她的手指,却并未阻止她。

  胡侧妃感受到一种隐晦的鼓励,水蛇般的身子挨得更紧,似乎想让晋王将她揉到了骨子里,才能获得极致满足。

  她越缠越往上,竟整个人都覆在了晋王身上。她碍于晋王威严,不敢随意用红唇去触碰他的身体,只敢拉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着。

  她并没有发现,半垂着眼眸的晋王,眉心蹙了起来,越来越紧。搁在桌案上的大掌收紧成拳,却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并没有出言制止。

  “殿下……”

  胡侧妃**吁吁,晋王有别于之前的态度终于让她失去了神智,她忘记了晋王的威严,忘记了他的忌讳,将自己当年在勾栏院里被老鸨子调/教出来的手段,全部用了出来。

  这些手段她曾在脑海里重复了千遍万遍,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将它用到可以用的地方。

  无疑,胡侧妃是心悦晋王的,不光是他的皮囊,更是他的身份。

  来到王府后,胡侧妃才知道原来日子也能过成这样。

  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,仰望着她。除过王妃,她已经是后院的第一人,可胡侧妃觉得还不够,她还需要一个儿子。

  ……

  突然,一阵天翻地覆,胡侧妃整个人跌倒在地上。

  她衣衫凌乱,挂在脖子上的肚兜早已耷拉下来,卷在她的腰间。

  是胡侧妃自己扯下来的。

  方才无论她怎么施为,晋王都没有动她,唯独当她扯下肚兜,想将自己生了孩子却更甚以往的身子给晋王看,晋王抓着她的脖子,一把将她掀了出去。

  不得不说,胡侧妃是美的,不光脸美,身子也美。那娇生生、嫩怯怯的白玉兔,颤颤巍巍,美得让人心驰神往。

  可惜——

  “你大胆!”

  软榻上,晋王不知何时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,半掩着冷白的薄唇。他面色森冷,狭长眼眸微眯地睇着胡侧妃,像似一头几欲噬人的凶兽。

  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晋王,若说平日里晋王只是气质清冷,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疏离,几分雍容华贵的尊贵。而此时气势完全外放的他,才真正像那个战场上杀戮无数,收割人头连眼皮子都不眨的晋王。

  胡侧妃摸着自己的脖子,整个人都吓呆了。

  外面传来福成低低地询问:“殿下……”

  晋王这才敛住锋芒,从榻上站起来,连看都没看胡侧妃一眼,冷哼一声离开了。

  行走之间,那块儿洁白的帕子一直半掩着他的嘴。

  桃红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,在看到胡侧妃以如此狼狈的样子瘫倒在地,也忍不住有想掩目的冲动。到底胡侧妃的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,桃红也没敢多想,忙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。

  桃红这动作像似打开了机关,醒过神来的胡侧妃顿时哭出了声。她哭得极为伤心,有伤心难过,有不敢置信,也有绝望和茫然。

  胡侧妃万万没想到晋王竟会如此对待自己,她整个人都混乱了,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,哭得抑不可止。

  “他竟然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……”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哭道。

  桃红心中本就焦虑,听到这话也浑当是侧妃惹怒了殿下。

  其实桃红也差不多能明白发生了什么,可两位主子的闺房之乐,本就是下人不该插言的。当初侧妃一意孤行,她劝了一次,侧妃不听,便再不敢出言劝阻,瞧瞧这不是起了反效果。

  殿下素来寡淡,又出身高贵,怎么可能会吃这一套。

  同时桃红心中对胡侧妃也有一种很隐晦的厌恶,都离开了那破地方,怎生还是改不了做派。

  “娘娘,您别哭了,殿下素来待您另眼相看。不过是一时火气上了头,您不用担心的。”

  胡侧妃径自不听。

  “……您别忘了,还有小郡主呢。有小郡主在,殿下怎么也不可能会真对您生气……”

  这话顿时惊醒了胡侧妃,她也顾不得哭了,忙擦了两下脸,问着桃红:“殿下走了?往哪儿去了?”

  “奴婢瞧着好像是往小跨院里去了。”

  “外面那些护卫可是离了?”

  桃红摇了摇头。

  胡侧妃仓皇茫然的脸,顿时露出一抹笑容,不住地喃喃:“殿下还是顾念情分的,殿下还是顾念情分的……”

  桃红在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
  *

  万籁俱静的深夜,小楼里一片安静无声。

  玉燕已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,发出平稳的呼吸声。瑶娘轻手轻脚给小郡主换了尿布,并将脏尿布拿去屏风后的盆中放着,便往茶房里去了。

  小楼里有个茶房,在西梢间角落的一个小隔间里。

  茶房里一应物什俱全,有烧水的风炉,柴炭不断,既能管着小楼里日常用茶,也能管着夜里小楼中用热水。

  瑶娘想洗洗手,另外也是渴了,可房中水壶里却没有水。

  到了茶房,瑶娘打开炉口,拿起竹筒对着炉口吹了口气。

  她有些用力过猛,火吹燃了,也激起一阵烟尘,呛得她连连直咳,自然忽视了身后的动静。

  瑶娘被呛得眼泪直流,一面手攥着帕子在鼻前挥着,一面站了起来。刚稍微好了些,抬头就被吓住了。

  晋王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。

  他身一身玄色绸袍,墨色长发微微有些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上及胸前,似乎因为白日里梳了发髻,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,蜿蜒而下,直至腰间。衬得他腰越发结实纤瘦,一副肩宽腰细的好身材。

  瑶娘当然知道晋王的身材很好,她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次。

  她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副画面——

  她因为承受太过,只能无力的伏在书案上,却又因为他的索求,微微偏着头承受着他的啃舐。

  眼角余光中,就见那结实有力而徒然收紧的腰身,像似海浪,又似波涛,让她只能沉浸在其中沉沉浮浮,不知该作何反应……

  瑶娘的脸本就有些红,这下因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更红了。

  晋王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的奶娘。

  经过泪水洗刷的眼睛乌亮水润,中间是大而黑的瞳仁,眼角微微挑起,却又不让人觉得太过。眼眶四周红红的,衬着莹白的皮肤,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,像似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。

  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很快地垂下头去。因为垂得太低,总让感觉她纤细的脖子会断掉。

  “给本王沏杯茶。”

  晋王不再看她,淡淡地说了一句,便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
  这件事当时瑶娘还没会意过来,直到被撵出小跨院,又经过晋王妃的安排来到留春馆做下人。见小跨院里的人待翠竹格外不同,弄清楚了究竟,才恍然大悟。

  可那时候已经晚了,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,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。

  这两日瑶娘就一直在等,等一个合适的机会,虽然这样可能会让小郡主多遭一些罪,可她实在没有办法,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,唯一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法子。

  只有在小郡主身边站稳了脚跟,她才能保住性命不被人拖下水,才能等到出府的那一日,见到儿子小宝。上辈子莫名其妙死了,丢下年幼的小宝,也不知道小宝没了娘后该如何是好。

  每每想到这一切,瑶娘都心如刀绞。

  在这些的前提下,瑶娘有生以来第一次扔掉了自己的良心,一切都是为了切身利益为先。

  瑶娘来到小楼前,门外并没有守人。

  她进门往里走去,就见东次间里灯火明亮,穆嬷嬷脸色阴沉地站在那儿,玉翠玉燕还有绿娥几个都是满脸焦虑。两个奶娘满头大汗,钱奶娘正抱着小郡主来回不停地走着。

  气氛十分压抑,给人感觉像似空气中隐藏着火苗,随时都有可能会炸掉。

  她走了过去,“我能帮帮忙吗?”